陆少白这一夜睡的极不安稳,她总是梦到一个不认识的人站在自己的面前,说他才是陆少白,还将她赶出了陆园。而陆夫人还有少玄丹婷就站在那人的旁边,就只对那个陌生的陆少白说笑谈话,却仿佛都没有看到她一样,无论她如何大声的呼唤她们,都没人理会她,而唯独那个陌生的陆少白,就那么嘲笑的看着自己。
叶筝在陆少白身边照看了一夜,陆少白吃了夜枭的药之后,总算没有再发烧,只是不知为何一直噩梦不断,额头上也总是冒出些冷汗来。叶筝在给她擦额头上的汗时,她下意识的便拉住了叶筝的袖角,呓语之中不断的叫着母亲。
叶筝怕她着凉,想把她的手塞回被子里,可是一想将自己的袖子从她手中拿开,她便不安的捏紧,就连秀气的眉都会随之微微的蹙起。
叶筝怕她惊醒,也只能由得她拽着,口中温柔的安抚:“不怕,不怕……”
陆少白醒来的时候,天才蒙蒙亮。她昨夜出了一身的汗,现下身子黏腻的紧。甫一睁眼,只见叶梅笙正坐在自己床边的矮凳上,身子靠着床柱,闭着眼睛小憩。陆少白乍一看到叶梅笙的时候,还吓了一跳。毕竟她从小到大,除却萧关那次,还从没有同男人在同一屋檐下过夜的经历。
她昨日醉的狠了,竟是许多事都有些模糊,只是恍惚记得自己拉着叶筝在酒馆喝了不少,后来又被叶筝背了回来。
陆少白顺着目光看去,只见自己的手还捏着他的衣袖,袖摆的地方已经被捏的皱了。叶梅笙以一个极不舒服的姿势坐在那里,他的那把从不离身长刀,此时正被他放在不远处的桌子上。他的脸色看上去有些疲累,很显然是照顾自己照顾了一晚。
陆少白微微一动叶筝便迅速的睁开了眼,见陆少白醒了,便赶紧起身摸了摸她的额头,“醒了啊,已经不烧了。感觉好些没有?头还疼不疼?”
陆少白醒了酒,再回想昨日种种,便有些不好意思,“我醉酒失态,实在是惭愧,举止无状,让梅笙见笑了……昨夜,多谢你照顾我。”
叶梅笙走到旁边倒了一杯水递给陆少白,“少白对我这么客气,岂不是不拿我当朋友。”
陆少白坐了起来,看着叶梅笙有些犹疑,“我昨天,没说什么胡话吧?”
叶梅笙想着她昨夜拉着自己的袖子叫‘母亲’的样子,笑了笑说道:“不过是些呓语,少白不必介怀。”
陆少白所认识的叶梅笙好像很少笑,所以今日见他笑的嘴角弯弯,便知道自己的酒品估计怕是很难堪。
想到这里,陆少白脸颊一红,“梅笙不必安慰我,昨日喝成那个样子,想也知道,定是同梅笙你说了什么胡话了。”
陆少白说罢,突然想起自己醉酒的原因,本来已经忘却的伤感,又在此席卷而来。
叶梅笙见陆少白表情变了,便知她定是想起了昨日的不快,于是连忙安慰道:“砚溪不必多想,你昨日醉的不轻,说的话含含糊糊,我也听不大清楚。能分辨出来的,不过是你拉着我的袖子,多叫了我几句‘母亲’罢了。”
陆少白想象着自己昨夜扯着叶梅笙叫母亲的样子,再想想叶梅笙当时被自己弄的无奈,便也噗嗤一下乐了出来,将刚刚的情绪冲淡了不少。
叶梅笙见陆少白情绪好些了,便留她在房中休息片刻,他自出去厨房做了些简单的饭菜。等他回来的时候,陆少白已经收拾好了。
陆少白经昨天的宿醉发泄之后,感觉心里的情绪比昨天能稍稍好了些,只是想起时还是有些空落落的。
叶梅笙摆好碗筷,两人就在房间安静的吃早餐。陆少白吃的有些心不在焉,叶梅笙什么都没问。
“我昨天那个样子,梅笙心里没有什么想问的吗?”
陆少白见叶梅笙完全没有提起昨天发生的事的意思,还是一如他二人在乾山别苑那次一样,就只是专心于碗筷之上,偶尔还会夹起些蔬菜让她常常他的手艺。
“当初我受伤藏在萧关满堂你的房间里,砚溪不是也没多问什么便尽心尽力的替我疗伤隐瞒?”
叶梅笙抬手又为少白添了一箸,随口说道,“每个人都有秘密,你若是想说,便说与我听,若不想说,我便不会多问。在萧关的砚溪能做到,我又为何不能?”
叶梅笙的回答让陆少白心情放松很多,她之前还在想,若是梅笙问起昨天的事,她都不知道要怎么样说才好。如今他什么都不问,倒是让她松了口气。
陆少白一直有一种感觉,纵使叶梅笙身份未知,一身的神秘,可自己在他的面前,总是能感觉很舒服。他这个人,虽说看上去冷冷的,也不爱说话,可心思却细腻的很,自己和他在一处的时候,总是能恰到好处的放松下来,可以暂时不去理会那些纷纷扰扰的事。此时也正是这种放松与恬静,让陆少白也渐渐的也有了倾诉的欲望。她知道这件事说出去,便是天大的事情,可面对叶梅笙,她却生出了一丝危险的倾诉欲。
“这件事对我来说真的很难释怀……”陆少白叹了口气,“我自接手陆园以来,自问从来没有什么事,或是什么案子能困扰到我,现在想想,可能都是因为那些事离我很远,和我并没有什么直接的关系。即便是有人伤、有人死、有人被冤枉、有人被灭门,都与我陆少白是无干的,我感兴趣的只是案子本身而已,而对置身于案子中的人,却并不会投入过多的个人情感。可此次却不同了……”
叶梅笙见她说起这些,心知她这是想拿他当树洞来倾诉了,他自然愿意当一双聆听的耳朵供她倾诉。
而叶梅笙也的确是一个合格的倾听者,他甚至在聆听的过程中也不会多说一句话,只是任由着陆少白断断续续的说着,他能做的,只是在适当的时间,拍一拍她的肩膀,以示安慰。
“就连我自己,都身在局中……我真的不知道自己应该要怎么办。”
陆少白说的含糊,叶梅笙也只能猜测,她顺着骆南枫的案子线索,最终将自己也牵扯了进去,可是究竟有什么牵扯,他还是每太想明白。
陆少白还待再说,却耳力好的听到外面有些动静,果然下一刻便传来了敲门的声音。
叶梅笙是新租的院子,除了夜枭之外,没有人知道他住在这儿。
陆少白掩了情绪,叶梅笙前去开门,果然是夜枭来了。
陆少白看到夜枭有些意外,“你怎么来了?”
夜枭此时不复昨夜的样子,除了眼底有些未清的血丝昭示着他昨夜一夜辗转之外,他的表情乃至神态举止都又恢复如常,还是那一抹若有似无的笑,还是那弯弯的眼角,仿佛昨夜让他心生纠结的事情根本不复存在。夜枭扬了扬嘴角说道:“我也不想来打扰你们叙旧,只不过你前些日子托我查的事情,现下有了结果了,要不要听听?”
陆少白抬眼看了看夜枭,只见他从怀中拿出一张纸来抖了抖。
“药庐中‘梦魇’的记录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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