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按下李沐风父子二人畅饮长谈不表,却说天楚国的“限粮令”的消息像一阵旋风传遍了天楚国全境,这对全国的粮商来说是非常沉重的打击。按照“限粮令”的规定,所有粮商的粮食都要登记入册,供户部调配,而户部收购的价格却比市场价低出许多,粮商必定会血本无归。
程落比其他粮商要早两天得知这个消息,这也无济于事,没有官府颁发的出关文牒,她的存粮还是只能待在各庄子的粮库里,寸步难行,无法顺利的运到晋北去。
程落把抄誊下来的“限粮令”文书仔仔细细的研读了几遍,把自己关在松桦院里闭门思量了两日,梳理了整个事件的来龙去脉,盘算了各种办法出路,得出的结论仍然是只能求助李沐风,这让她很是纠结。
这次的危机来的如此紧急,使得程落疲于应付,她忙于处理各种生意事项,而忘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。那就是仔细看陆明焕的回信,回信中竟然只字未提知闻落公子真实身份后的想法和答复,程落把这件事忘得干干净净,这几日又忙于存粮的事,也没来得及再回复陆明焕的书信。
跟程落一样,杨福旺、王掌柜也没闲着,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,惴惴不安,到处打听着消息,跟相熟的粮商会面,互相通着消息,托人打点着府衙,疏通各种关系。
程落闭门苦苦思付两日后,还是下定了决心。她缓缓走出松桦院,在外书房见了杨福旺。杨福旺把目前市场粮价和各个粮商情况跟程落介绍了,程落神色平静的吩咐杨福旺去求见李沐风。程落叮嘱道:“福旺叔,你就说落公子求见康王世子。瞧瞧他们会有何反应,有什么情况就差人来报我。”
杨福旺领命匆匆离去。
李沐风听到墨川禀报的时候,正在翻看青城府各地初步登记粮食存量的账册,眼睛看着账册,脑子里却在想象着那个丫头气急败坏、急火攻心的样子,心下一阵好笑,他挑了挑眉,缓缓吐出两个字:“不见。”
墨川睁大了眼睛,愣了会神,赶紧退了下去。看来自家的主子要折腾折腾人家小姑娘了,真是不地道,还要让自己去做恶人。墨川腹诽着,出了康王府,对着等候回音的杨福旺无奈的说道:“世子爷没空,改天吧。”
杨福旺诚惶诚恐的回去报信,程落压下心中的恼怒,深深吸了一口气说道:“福旺叔辛苦了,明天再去吧。看来人家是故意打压我们呢。咱们要耐心,先伏低吧,如果三次求见他都拒绝的话,咱们再想其他办法。”
杨福旺叹了口气,说道:“老奴倒没什么,怎么样都行,只是让小姐受委屈了。”
程落笑了笑,心想前世自己可是千锤百炼的,客户刁难、职场倾轧,啥委屈没受过,就是比谁更有耐心,便宽慰道:“这算啥,我一点都不委屈。福旺叔回去休息吧,这段时间辛苦了。以后还有硬仗要打呢。”
杨福旺这才依言离去。
果然,第二次李沐风继续晾了杨福旺一次,第三次才答应赴约。这次倒还上道,很体贴的把地点选在了“和德居”的阁楼雅间。
到了赴约的那日,程落换上了一身银灰色的男装,在镜子前查看了很久。仔细看了,上次在安平伯府后花园中她一直用衣袖挡住自己的脸,这次又换了装扮,自己都认不出来了,李沐风应该更认不出,这才满意了。锦织上次李沐风见过,这次就由锦绣扮书童。求了程老爷的恩典,出门倒也顺利。到了“和德居”,比约定的时间还早了大约一个时辰。
王掌柜亲自端来的一壶茶,程落倒了一杯,镇静的喝着,好整以暇的等着李沐风的大驾光临。
巳时时分,李沐风如约而至。只见一位身材修长、面如冠的男子推门而入,环顾四周,扶椅入座,一系列动无一处不潇洒,无一处不完美,如朝霞初展,直照得整间屋子蓬荜生辉。李沐风坐定后,看着端直坐着,正直愣愣瞪着他的程落,微微一笑,轻轻咳了一声。
程落第一次如此近距离正面看到天楚国的第一美男,怔了怔,这才恍过神来,腹诽着男人长成这样真是个千年祸害,赶紧忙站了起来,拱手行礼道:“世子爷果然风华绝代,让人景仰。在下落公子。”
李沐风端起茶盏,轻抿了一口,瞟了瞟眼前这个眉目如画却兀自装腔势的女子,缓缓答道:“闻名不如见面,落公子果然是……才貌双全啊。”
如此调笑的话从李沐风的口中说出来,竟让人感觉不到一丝不敬,程落一肚子的怒气找不到发泄的口子,真有一种英雄气短的感觉。
“世子爷谬赞了,世子爷才是人中龙凤,落甘拜下风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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