4. 姐姐我知道错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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裴轻寂手上动作停下来，他自小被人看不起，是个人都觉得他卑贱，不给他饭吃、占他份例的下人比比皆是，眼前这个该不会真是傻子吧？

皇后身边的宫女裴轻寂都记得，偏偏这个符满好像是今天才蹦出来的，裴轻寂记性很好，可他想不起这个符满的模样。

心中的好奇越来越重，裴轻寂回道：“小满姐姐也知道我的身份，在这皇宫里算什么主子，姐姐愿意来照顾我，我已是感激不尽，我们不算主仆。”

真不愧是没有靠山还能在这吃人的皇宫活到现在的皇子，裴轻寂在羽翼未丰之前属于见人说人话，见鬼说鬼话的。

只是后来翅膀硬了脾气野了，坐拥至高无上的权力后才杀人上瘾。

果然，要想做疯子，也得有资本，没资本，是疯子也得装孙子。

“好啊，那以后你就是我弟弟，你叫我一声姐，姐肯定不让别人欺负你！”符满现在破罐子破摔，她也不装了，爱咋咋地。

“……”裴轻寂默默咽下一口米饭，他已经开始期待符满以后还能说出多奇怪的话了。

【……】

虽然系统知道符满已经开始摆烂，但他不想劝她，他想看符满这样摆烂的搞笑女会不会和魔尊擦出别样的火花。

之前有很多赎罪者，有怀柔政策的，也有直接勾引魔尊的，还有装可怜试图让魔尊产生怜悯的，也有一出场就拥有强大身份保护魔尊的……可无一例外都失败了。

眼前这个符满是股泥石流，也许管用呢。

“好吃吗？”符满问道。

裴轻寂不知道符满问这个是为什么，他夹起一筷子青菜递到符满嘴边。

菜到嘴边没有不吃的道理，符满咽下青菜，流下了两行清泪，真的一点味道都没有。

哭了！自从瞎了之后，裴轻寂本就变态的耳力更上一层楼，泪水流下是有声音的。

被喂了一口青菜而已，有必要哭吗？他吃了十多年馊饭，甚至大多时候都是饿着的，也从没哭过。

莫非符满以前也吃了很多苦，才会因为一口青菜就感动到流泪。

裴轻寂越发觉得自己推测出了真相，她真可怜，他以后杀她一定痛快些。

符满擦干净眼泪，她把裴轻寂的手推回去，“你吃吧。”

裴轻寂夹了口菜放在嘴边停下，刚才符满吃过了，筷子捏在手上，吃也不是，不吃也不是。

看着裴轻寂这副样子，符满了然：“你该不会是嫌弃我吧？我刚才都没嫌弃筷子上有你的口水呢！”

小说里的病娇疯批大多都有洁癖，想必眼前这个魔尊也是，符满期待地看着裴轻寂，等待他暴走然后杀了自己。

“没有嫌弃姐姐。”

裴轻寂解释了一句然后若无其事地吃饭，符满失望至极，转身离开了房间。

留在这个伤心地看裴轻寂吃饭，实在是让符满心如刀绞，眼不见为净。

“呼呜呜呜……”

大夏天的，这个破宫殿竟然刮着妖风，发出诡异的声响。

符满看着眼前的萧瑟景象，心里顿时更加悲戚。

十九岁花样年华的她熬夜猝死，死了还要被打分，不及格还要赎罪，赎罪还是用自己的死人身体。

这个无良的系统只帮她维持必要的身体机能，比如呼吸心跳和视力听力，其他的是一点儿也不通融。

院子里丑到说不出名字的野花香味她闻不到，可口温热的饭菜她尝不到味道，心跳和呼吸不会有变化……

生而为人的那点快乐她是一点也体验不到了，符满甚至能感受到自己身上不断散发出的死气。

【不珍爱生命，这是你应受的惩罚，你还得感谢我帮你维持这些必要的身体机能，不然此刻的你已经发烂发臭了。】

“我谢谢你啊。”符满迎风流下两行热泪。

眼前如此悲景，衬着她的哀情。

符满直接进入了e状态。

她死了，彻底死了，一无所有，失去了味觉的她如同僵尸一般活着还有什么意义！

一个没有生气的死人，怎么救赎别人，这个活她真的干不了，摆烂吧，反正也不能再死了。

系统检测到符满的悲观情绪逐渐上涨，他有点犹豫，要不告诉她？

“嘭！”

屋子里发出桌椅碰倒、碗盘碎裂的声音，还有少年隐忍的痛呼声。

符满眉头一跳，在e的时候最讨厌被人打断。

“你要翻天吗！”

人还没走进房间，符满的责骂声已经传了进去，她撸起袖子走进去，一副要收拾小孩的模样。

“姐姐，对不起，我只是想收拾碗筷，可是我看不见，被凳子绊倒了……”

裴轻寂坐在地上，纤长的睫毛微微翕动，好看到过分的五官摆出委屈可怜的表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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