读者圈康熙二十一年秋，平海湾的烈日炙烤着三万清军铁甲。施琅立于高台，望着枯裂的军营与龟裂的井口，喉间泛起铁锈味。他忽然想起湄洲岛的传说——三百年前，有女子踏浪而来，以柳枝点石成泉，救万民于旱魃。
当夜，施琅沐浴更衣，亲捧青铜香炉登上湄洲祖庙。烛火摇曳中，他听见神龛后传来空灵的叹息：“平海非无泉，但需剜心之诚。”施琅猛然跪地，以佩剑划破掌心，血珠滴入废井。霎时，井底轰鸣如雷，清泉喷涌如龙，将施琅的战甲都染得温润。
黎明时分，施琅立于“师泉”石碑前，见泉中倒映的星子忽然化作万千兵刃，刀光剑影中，他仿佛看见三百年前那个执柳杖的女子，衣袂翻飞如蝶，踏着潮水远去。
七日后，澎湖海域腥风骤起。施琅的战船被飓风撕扯得支离破碎，士兵的哀嚎与海浪的咆哮交织成炼狱。千总刘春浑身浴血，忽见云端浮现凤冠霞帔的女神，右手执长剑，左手牵着两条巨蟒——那不是千里眼与顺风耳，而是天地间最凌厉的煞气。
“二十一日破澎湖，二十二日定台湾。”女神的声音如金石相击。刘春猛然惊醒，见海面上浮出无数发光的符箓，每张符箓都托着一名士兵的残影。他们嘶吼着跃入战船，伤口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。
决战之日，清军如出鞘之剑。妈祖的虚影立于旗舰桅杆，千里眼以雷电开路，顺风耳以飓风破敌。施琅的佩剑染上神力，每一斩皆劈开海浪，直取郑军主帅座舰。当最后一面“明”字大旗坠落，澎湖湾的海水竟沸腾如煮，将所有战死的英灵送归天庭。
战事平定后，妈祖踏着夜色重返湄洲。她瞥见祖庙屋檐悬着的铁马，想起三百年前观音赠马之约。那时她尚未飞升，常以铁马渡海救难，却因凡人肉眼难辨，总留下一地困惑的惊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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